老照片背后的清华故事 | 周诒春校长发起创建欧美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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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期

周诒春校长发起创建欧美同学会


2013年10月21日,习近平主席在欧美同学会成立100周年庆祝大会上的讲话,高度评价欧美同学会成立的历史意义:“欧美同学会成立于100年前的民族危难之时,成立伊始就积极践行爱国思想,组织会员参与爱国民主运动、投身民族救亡和人民解放事业,成为那个时代追求民主、崇尚科学的爱国社团。”在欧美同学会历史上,周诒春曾起过重要作用。

图片1919年8月30日,孙中山为欧美同学会题词『指导国民』

欧美同学会由顾维钧和周诒春作为主要发起人和创建者,成立于1913年10月,英文名为Western Returned Students' Club,是中国建立时间最早、规模最大,并延续至今的留学人员组织。

顾维钧曾回忆他和周诒春创建欧美同学会的情形:

有一个留美学生的团体,每年聚餐三四次。这种集会是社交活动,每人都可回忆学生时的欢乐,根据我在美留学的经验,成立一个归国留学生同学会很有必要。它可以定期集会,请美国或中国著名人士讲演,或对大家关心的问题召开讨论会。这个意见深为清华大学校长周诒春所赞许。他是耶鲁老照片背后的清华故事毕业的、专攻教育,对公共事务极为关心。由于他的赞助,我组织了留美同学会,会员包括美国大专院校毕业的中国学生,年龄不限。

回国留学生感兴趣的第一项活动是成立图书馆。......

同学会和图书馆成立之后,我想到第二步应和留英回国学生联合起来,他们过去也随时集会,不过没有组织起来。

周诒春博士赞同这个意见,不过他把这个工作交给我,因为我住在北京市内,而他住在郊区清华园。记得我曾和那时在北京的留英学生接洽过,其中一个是伍朝枢,另一个是陈博士,还有一位在中国银行工作。这三个人不仅在各自的工作中干的出色,而且在学生时代就是很出色的人物。......然后我们着手讨论如何合作,成立另一个组织,称为“欧美同学会”。不久,这个联合会就在聚餐会上正式成立了。

此后,周诒春博士自然又想到我们应团结其他留欧回国学生,约请他们入会形成一个西方留学生大型组织。令人又惊又喜的是留欧学生已经有自己的组织,目的和其他两个相同,都限于不时举行社交机会。他们这个组织叫做“留法比德会”......

几个月以后在法、比、德同学的特别会议上通过了联合的议案。最后一步便是举行三个同学会联合大会,采用了“欧美同学会”这个名称。......

这个新组织开始日益引起政府和公共的注意。

图片欧美同学会现存最早的1914年会员录

周诒春是欧美同学会的主要发起人和创建人,但正如顾维钧回忆提到的,周诒春住在郊区的清华园,来往交通不便;更重要的是,周诒春为人谦逊克己,素持“功成不必在我”的信念。是故1923年前,周诒春虽然被公认为是对同学会事务积极热心、工作较多的职员,但并未担任同学会领导。只在1923—1927、1929年周诒春任同学会干事,1931—1933年任同学会董事。

为什么1923年周诒春愿意担任干事?这应该与颜惠庆有关。1923年,颜惠庆任欧美同学会会长、主任干事。颜惠庆上任后,最主要的工作是筹款扩建会所,这是奠定同学会长久基业的大事,工作相当繁重,到1924年12月初才初步完成。为此,颜惠庆需要一位自己信任、得力的助手来具体负责筹款和会所扩建,周诒春自然是最佳人选。事实上,周诒春也的确出色地完成了这一工作。章元善、尚传道回忆:

颜惠庆任外长时,有意设置一个设有中西餐厅的国际交际场所,以便举行非正式宴会,招待国际友人。他以为到六国饭店、北京饭店等外国人办的饭店去招待外国客人有失国体。周氏考虑到当时归国留学生分别组有英美、德奥、法比瑞等同学会,但都没有各自的会所。他就把颜的设想与之结合起来,创议为原有的欧美同学会建立会所。这个计划决定后,欧美同学会从内务部领得今南河沿南口路西的一座废置了的名为石达子庙的喇嘛庙作为会所,并领到了一笔为数不大的修建经费。同学会自己募集捐款约两万余元,聘了留法同学贝季眉为建筑师,大兴土木。历时年余,周诒春把这个破庙修建成了一个金碧辉煌的豪华庭院。厅堂设备及中西餐具无不精美齐全。会内设有宿舍,接待来京欧美同学,取费低廉,招待周到。这个同学会平时为同学服务,会所大厅成了当时最时髦的结婚礼堂,人们争相租用。中西餐厅经常招待外宾。关税会议开会期间常在这里举行宴会,满足了颜氏的要求。周诒春对于该会关怀备至。改建期间,他日必亲临工地指挥施工;建成以后,他担任理事,对经营管理亲加指导。

周诒春的认真、严谨、敬业,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会所扩建完成后,1925年1月11日,欧美同学会全体大会上,颜惠庆代表同学会向周诒春等人表示感谢:

本会于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开临时大会,决定扩充计画。先就改扩会所推定周寄梅......诸君为筹备员,组织筹备会,以策进行。当时无甚把握,而现今结果成绩如是之佳,实出人意料之外。本会应表谢忱。现在设备应有尽有,在北京各俱乐部中可称完备。本席代表本会向各筹备员致谢。

这次会上,周诒春继续高票当选为干事,这是大家对周诒春辛勤工作与奉献精神的充分肯定。

1925年,周诒春又成为欧美同学会重新登记后通过的第一批九名会员之一,并且成为永久会员。

图片1925年周诒春重新登记入会志愿书

欧美同学会创立之初,周诒春、顾维钧等人商议确定以“修学、游艺、敦谊、励行”为宗旨,鼓励留学回国者继续研究其所学而又互相团结,担负起中西方文化交流的任务。同学会定期召开各类问题的讨论会,开展学术性、交际性会务活动,同时兼有国民外交的意向;在传播民主思想、普及科学知识、促进中外交流、推动科教文化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不仅如此,周诒春与欧美同学会大多数会员怀着报国之志回国建业,他们心系国运、关注国事,积极投身到爱国民主的洪流中去。

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6月7日,周诒春参加北京欧美同学会1925届第一次联席会议,讨论发布对惨案宣言。6月11日,周诒春与王正廷、马德润、颜惠庆、王世澄、贝寿同、陈世璋、华南圭、叶景萃、章元善等联名在《申报》发布《欧美同学会之宣言》。《欧美同学会之宣言》坚持正义和爱国立场,对外国工部局管理中国领土提出批评,主张对惨案进行公正有力的调查,指出根本的解决办法是对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加以修正。在当时条件下,宣言提出修正而不是废除不平等条约,是比较现实的,但也反映了一定的局限性。

对“公共事务极为热心”,这是顾维钧对周诒春恰如其分的评价,似可从两个方面来理解。首先,热心组织留学回国人员联谊的社团,体现了周诒春的服务精神和奉献精神。其次,热心搭建留学回国交流的平台,团结、组织当时数量虽少但素质较高的留学回国人员在提升自己同时,服务国家,又体现了周诒春一贯秉持的知识服务国家的精神。

1928年后,随着政治中心的变化,欧美同学会许多会员离开北平。曾为欧美同学会事务长的章元善回忆:“1928年后政府迁都南京,欧美同学会便沉寂了。”这是亲身经历者实事求是的感受。随着周诒春南下到国民政府任职,以及年轻的留学归国人员在同学会开始发挥更大的作用,周诒春参与同学会的活动逐渐减少。但他对同学会创立立下的奠基之功,值得后世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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